基督教的军队在山谷中停留下来,静观动静。他们连续等了三天,直到第四天,才发现边远地区,烟尘飞扬,弥漫了整个天空。继而尘散天青,穆斯林的军旗出现,刀枪剑戟的光辉照耀着大地。接着披坚执锐的一支部队,穿着耀眼夺目的铠甲,潮涌般奔腾澎湃地开了过来。那支部队中首先出来挑战的是宰相丹东。他率领三万叙利亚健儿,兼程赶到敌人的心腹地带。他后面还有鲁斯图和白赫拉睦两个将领,每人带领一万人马,也同时赶到。
驻扎在山谷中的基督教军队,以逸待劳,毫不示弱。他们喊着耶稣、玛利亚的大名,开了出来,冲向宰相丹东及其部下。于是两支军队碰在一起,象两个大海的水混流在一起似的,开始厮杀混战起来。
这个地区遭遇战的突然发生,纯是左图·黛娃仙行军计划的结果。情况是这样的:当战争爆发之前,君士坦丁国王艾辅律敦听到穆斯林出兵的消息,惊惶失措,赶忙找左图·黛娃仙商讨对策说:“这桩困难事情,是你惹出来的,该怎么办呢?”
“主上不必惊慌着急,”左图·黛娃仙回答说,“现在让我给陛下指出办法吧。我的策略非常高明,这是鬼神也猜想不到的。计划是这样的:请陛下开五万之众的一支部队,乘船渡过咸海,赶去占据雾山,埋伏在山里,等发现敌人的行踪,再出其不意地突然袭击;同时我们也伺机而动,从大陆这边出击,内外两路夹攻;这样一来,敌人无法幸免,便可一网打尽,那时节我们就转危为安,一劳永逸地摆脱威胁而可望长治久安了。”
国王艾辅律敦认为老太婆的策略正确可行,因而夸赞她说:“英明强悍、未卜先知的老太太呀!你的这个作战计划是最好不过的,我们按你的计划行事好了。”于是基督教徒果然按照左图·黛娃仙的战略行军,作好打埋伏战的准备。
由于基督教徒采取埋伏战术,所以当穆斯林的先头部队到达山谷地带时,突然发现敌情,他们便先发制人,不待敌人出击,就趁机猛攻猛打,放火焚烧敌帐。他们进展神速,阵地到处都是大火,变成一片火海,两军战士挥着刀枪剑戟,奋不顾身,争先恐后,各显身手。正当两支军队进入遭遇战,彼此越战越激烈,越杀越起劲的时候,穆斯林军队中由臧吾·马康统率的十二万巴格达和呼罗珊的健儿,陆续开至前方支援。但事出意料之外,中途受到埋伏在雾山中的敌人突然袭击。臧吾·马康临机应变,立刻勒转马头,发布命令,调人马全力抵抗敌人。说来事属巧遇。就在他们受基督教徒伺隙出击的危急关头,叔尔康统率的十二万人马却及时赶到,跟臧吾·马康会师。当时他们的人数跟基督教徒的一百六十万大军比起来,众寡悬殊,处于劣势,但两路人马会师之后,他们就胆壮气盛起来,大声鼓励士卒:“虔诚的穆斯林,大家努力跟基督教徒拼命吧,我们以少胜多,这是安拉许诺我们的,让我们为真理、正义而战吧。”于是,穆斯林和基督教徒的大会战开始,两军对垒厮杀起来。叔尔康身先士卒,大显身手,冲破阵线,如入无人之境。他呼着“安拉最伟大”的口号,在敌阵中来回冲杀,一人能挡数千之众。他的勇猛给敌人很大的威胁,使他们胆颤心惊,不寒而慄。战争相持不下,越战越激烈。那种惨痛、可怕景象,如果婴儿有理智,他们的头发会被吓白的。最后基督教徒被杀得精疲力竭,东倒西歪,醉汉般地被迫退到海岸附近。穆斯林取得初步胜利,然后收兵停战。此次战役,基督教徒总计死伤四万五千人,穆斯林伤亡三千五百人。
当天夜里,叔尔康和臧吾·马康昆仲都没睡觉,而是忙着整顿队伍,庆祝胜利,慰问伤员,宣布战功,奖赏部下。同时,在基督教徒军中,国王艾辅律敦、国王哈尔都补和左图·黛娃仙也同样召集将领商讨对策。当时他们对失败的看法不同,众说纷纭。有人说:“照理说,我们本来可以一鼓作气地一举消灭心腹之患而操胜券的。然而我们自恃人多,这可把我们给坑死了。”左图·黛娃仙强调说:“除非你们都靠拢基督,都具有坚定不移的正确信仰,否则是任何利益都说不上的。指基督起誓,穆斯林军队中,除了叔尔康那个鬼怪之外,其他人马都不是精壮而不可消灭的。”国王艾辅律敦说:“我们打算明天摆开阵势,选派赫赫有名的大将鲁戈·本·佘睦鲁颓上阵,和叔尔康对打,决个雌雄。鲁戈出阵,准能杀死叔尔康和其他的将领,让他把敌人的将领都杀尽斩绝。今天夜里我还要替你们举行神圣的熏染礼呢。”
在座的人听了国王艾辅律敦的话,都跪下去吻地面,表示尊敬、爱戴。国王所要举行的大熏染祭礼,是利用有生杀予夺之权的大主教的大便进行的。他们异常珍惜大主教的粪便,认为是最好的药剂,人人争相竞买,因而那帮有名望地位的主教,经常拿麝香、龙涎香和大主教的粪便混在一起,再用丝绸包扎起来,运往各地销售。大粪运到王宫中,每值一元钱的大便,国王往往不惜以千金的高价收买,再转让给老百姓替新娘新郎作洗礼之用。一般牧师、王公大臣,经常把大主教的粪便放在眼药中点眼睛,或作治疗肚疼和其他疾病之用。由于大主教的大便为数不多,供不应求,不够分配到各教区,因此一般主教就拿他们自己拉的屎,混在大主教的大便中,拿到各地区贩卖。
那天晚上,国王艾辅律敦准备举行熏染礼,连夜祈求、祷告,待次日天明,士兵拿起武器上阵地时,他才召集文臣武将,大加赏赐,在他们脸上画了十字,拿大主教的粪便替他们熏染。最后召见那个被称为“基督之剑”的鲁戈大将,拿大主教的粪便训勉他,给他闻过,并熏染他的身体,还把剩余的大便涂在他的胡须上。虽然鲁戈的相貌最为奇丑,天生一张毛驴脸,一副猴子形,一个毒蛇状,皮肤象伸手不见掌的黑夜,呼出的气味臭不可挡,身躯跟弯弓毫无差别,是邪教徒中的典型。人们很不容易和他接近,可是他很有本领,射箭的准确、剑法的熟练和作战的英勇,是罗马帝国中首届一指不可多得的人物,谁都匹敌不过他,因此博得国王的器重。他受过熏染礼,跪下去吻了国王的两脚,然后毕恭毕敬地站起来,敬听国王吩咐。国王对他说:“国王奥睦鲁·努尔曼的儿子、大马士革国王叔尔康入侵我国,给我们造成莫大灾难、耻辱,因此,今天派你出阵,和他对打,跟他拼个死活。”
“听明白了,遵命就是。此去若不撵走穆斯林部队,我誓不为人。”鲁戈应诺着发过誓,然后告别。国王忙替他在脸上画十字,鼓励他努力杀敌,说胜利马上就会实现。他穿一身红衣服,外罩一袭镶珠宝玉石的金属锁子铠,跨上栗色战马,手执三叉戟,率领部下,冲向阵地。他们中有人向穆斯林部队挑战,大声叫道:“告诉你们穆斯林部队,战争开始了,把你们那个被称为‘伊斯兰之剑’的大马士革国王叔尔康派出来和我们的大将决个雌雄吧!”接着喊杀声和马蹄声混成一片,震动着地面,弥漫在空间。那种汹涌澎湃的阵势,使得穆斯林阵营中胆小的人感到恐怖,都引领观望,踟蹰不前。叔尔康、臧吾·马康昆仲率领穆斯林部队,布好阵势,仔细观察敌情,听到对方挑战喊杀的叫嚣,眼看鲁戈邵种雄赳赳气昂昂不可一世的派头,料到他是敌阵中骁勇善战的名将,他的威风是使土耳其、代谊勒睦和艾克拉督人恐怖、动摇的原因。臧吾·马康回头对他哥哥叔尔康说:“他仍一直挑战,口口声声要你上阵呢。”
“既然如此,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一件爽心事呢。”叔尔康说罢,怒狮般一跃跨上战马,驱策着飞奔上阵,冲向鲁戈。他手中的长枪闪闪发光,活象一条毒蛇。他站在阵前昂然吟道:
我胯下的是一匹栗色战马,
它衔着马铁嚼朝前奔腾,
竭力满足你的欲求。
我手中的武器是一支长矛,
矛头异常尖锐,
死神似乎骑着矛杆到处周游。
我佩在腰间的是一把锋利的印度宝剑,
我抽剑出鞘的时候,
你满以为是电光充满了宇宙。
鲁戈茫然不知叔尔康在说什么,对他诗中猛勇的涵义更是莫名其妙。他只是举起手来,摸一摸画在脸上的十字,再吻一下手,表示尊敬十字的意思,然后举起标枪,对准叔尔康,作个攻击的姿势,随即把标枪抛在空中,很快用另一只手接住,象魔法师那样耍了一个花招,这才狠狠地用它投射叔尔康。人们望着那支流星似的标枪,哗然震惊,都替叔尔康担心。可是标枪刚飞到叔尔康面前,就被他从容接在手里。在场的人都钦佩他的本领。叔尔康捏着标枪愤然一摇摆,几乎把它弄成两截。继而他把标枪抛向空中,转瞬间换手接住它,大声叫道:“这个该死的家伙,我非让他遗臭万年不可。”于是用标枪猛力还击鲁戈。鲁戈想学叔尔康的那套本领,伸手去接标枪。可叔尔康一点也不放松,趁机又投出第二支,击中鲁戈额上的十字,打得他翻身落马,一命呜呼。
鲁戈阵亡,基督教军中哗然震惊,他的人马都悲哀哭泣,一个个气得掴自己的嘴巴,哭哭啼啼地向大主教呼吁、求援,还有人怨天尤人地埋怨说:“十字架和主教们的灵验哪儿去了?”他们激于义愤,不顾死活,全军出动,潮涌般奔向穆斯林作殊死战。于是两军短兵相接,互打起来,喊杀声和刀枪剑戟的碰撞声连成一片,震天动地,响彻云霄。战争继续进行着,越打越激烈;战士前仆后继越杀越起劲;刀枪剑戟,极尽其杀伐的能事;倒下去的人,被马踏得尸首不全;活着的人,脚手瘫软,疲惫不堪,连战马也东倒西歪,身子好象没有脚跟似的。一场血战从早鏖到天黑,只杀得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,伤亡的人数,简直无法计算。由于战争过于激烈,持续的时间太长,平时最骁勇善战的将士,经此战役,也感到气衰力弱,醉汉般无法撑持身体。
当天晚上,两军收兵之后,叔尔康跟他弟弟臧吾·马康、侍从武官和宰相丹东碰头,在一起商讨善后,对他们说:“赞美创造宇宙的安拉,是他替我们开辟消灭异教徒的门路哪。”
“是的,”臧吾·马康说,“由于安拉替阿拉伯人和我们的友军揭开战幕,给予充沛的胆气,因此我们始终感激不尽。你对付鲁戈那个倒霉家伙的还击,和你凭空接住标枪的武艺,以及你替天行道,当众消灭敌手的功绩,会被后人世世代代歌颂,传扬下去的。”
叔尔康和臧吾·马康计议、商讨之后,随即吩咐侍从武官:“敌人准备包围我们。你和宰相丹东率领二万人马,兼程赶往距咸海约莫一二十里的地区,选择比较低洼的地方埋伏起来,好生观察形势,待机出击。可是你们必须等待敌人登陆,跟我军开起火来,甚至我军显出败退,而敌人四面八方围攻之时,才异兵突起,冲出来狠狠地打击敌人。那时候,我们将举起写着:‘安拉是唯一的主宰,穆罕默德是他的使徒’的旗号。你们见了军旗,必须举起绿旗,喊出‘安拉最伟大’的口号,和我们彼此呼应。你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,千万别让敌人有可趁之机,而将我们与海岸线之间的地盘占去。”
“听明白了,遵命就是。”侍从武官同意叔尔康的布置,接受了任务,同宰相丹东一起,率领二万人马,开往前线埋伏。
次日,基督教军中,人人怀着报复的心情和必胜的愿望,一清早就全副武装,剑拔弩张,出现在战场上。满山遍野,都是人马,呈现出一片杀气腾腾的景象。同样,渡海的部队也呐喊起来。他们光着头,把十字架绑在桅杆上,从不同的地方登陆,跟陆地上的人马互相呼应。基督教部队就这样从四面八方向穆斯林阵营围攻,企图一举歼灭他们。可是,穆斯林阵中,并不因基督教徒人多势众而稍示弱;相反,他们却喊着赞美安拉和穆罕默德的口号,群起应战,英勇杀敌。于是两军接触,互打起来。当此之时,刀枪剑戟和铠甲上闪烁的光泽相互辉映,射出万道耀眼金光,显出一片恐怖景象。人们成群结队向前冲杀,前仆后继,死伤遍野。死亡之磨一直转动着,继续磨着士卒。人们有的被杀掉头颅,闭着眼,身首异处;有的被砍断手臂,肢体不全;有的吓破了胆,惊叫不休;有的被砸碎了脑袋,脑浆涂地;战马也都淹没在血海之中。在这种呻吟、惊叫、哭泣、呐喊和刀枪剑戟碰撞声混成一片的悲壮情势中,战争依样进行着,而且越杀越凶猛,越杀越激烈,正当胜负不分的时候,叔尔康和臧吾·马康转身向后退却,部下便迟疑,踟蹰不前起来,接着阵营骚动,显出败退的形势,战士们边高声朗诵《古兰经》,边踏着横陈地上的尸体撤退。
基督教徒眼看穆斯林的阵营骚动起来,已经开始退却,以为对方支持不住,便集中兵力,乘胜追击。有人鼓励士卒说:“基督的奴婢、主教的仆役们!你们是虔诚的信徒,穆斯林的队伍败退了,你们的前途大放光明了。你们别放过他们,大家紧握宝剑,乘胜跟踪追击,狠狠地砍杀他们。如不获全胜而使基督的宗教得到安全,我们誓不罢休。”部下听了将领的鼓励、号召,士气为之振奋。他们互相呼应,鼓励说:“大家努力杀敌,替鲁戈大将报仇雪耻!”
君士坦丁国王艾辅律敦不明白穆斯林部队的行动是伪装,却认为是基督教徒打胜战,因而,高兴得意,喜不自胜,立刻差人向罗马国王哈尔都补传递捷报,告诉他,此次基督教徒能够获胜,全是大主教的粪便在教徒们的胡须上散发芳香所起的决定性作用。他还指基督和玛利亚的奇迹发誓,决不让一个敌人留在自己国土之内,决心说到哪里,做到哪里。
罗马国王哈尔都补听了君士坦丁国王艾辅律敦派人传送给他的捷报,喜不自胜,马上号召、督促部下配合其他部队,跟踪追杀敌人。他鼓励部下努力杀敌,替伊彼丽簪公主报仇。于是基督教的各路人马,从各方面会合起来,开来围攻穆斯林部队。这时候,臧吾·马康认为反攻的时机到了,便振臂呼喊,说道:“虔诚的信徒们!拿起你们的宝剑、枪杆,杀死那些暴虐作恶的异教徒吧!”随即率领人马,迎向敌人,跟基督教徒厮杀起来。军中还有人从事鼓动、宣传,大声说道:“热爱穆圣的人们!现在是为仁慈的安拉出力的时候了,赶快起来消灭伊斯兰的仇敌吧!希望在总清算之日得到解脱的人们!赶快努力杀敌立功吧。”
叔尔康也率领部下,冲向基督教阵营,阻断他们的退路。在他们阵中杀进杀出,如入无人之境。他正杀得起劲的时候,忽然发现一名非常活跃的勇将,使着双枪,佩着双剑,独挡一方,开辟了另一个战场,跟基督教徒周旋起来。他横冲直撞,杀得敌人尸横遍野,东逃西散,人人见而畏之,只会伸长脖子供他砍杀。
叔尔康看到这种情景,心里感到胆寒,便挨过去,对他说:“你砍杀、驱逐那些暴虐作恶的异教徒,你的丰功伟绩,准能博得安拉的欣赏、喜悦。愿安拉保佑你!告诉我吧,你是谁?”
“叔尔康啊!昨天你还跟我在一起商讨战局呢,怎么你今天就忘记我了?”那位将领回答着把面罩揭开,露出真面目,原来他就是臧吾·马康。叔尔康一见他就感到万分高兴,可是由于他出现在那种旗鼓相当者的角触和勇将们拼死活的场合下,所以他感到胆寒。这是因为一方面他还年轻,应当好生保护他,不让敌人注意他;另一方面是他的安全,对国家来说就是最大的胜利,因此他对他说:“你拿生命不当回事,太冒险了,这对你的安全实在不保险。今后请你经常跟在我后面,让我负责保护你。为了不给敌人有放冷箭暗害你的机会,你别再出马上阵了。”
“我原是要协助你,跟你并肩作战的,在战争中我是不惜牺牲生命的。”
叔尔康、臧吾·马康昆仲语重心长地交谈之后,精神振奋,率领部下,猛冲猛打,并与其他友军紧密配合,从各方面进行围攻,一鼓作气地压倒敌人的优势,打下他们的威风,逼得他们节节败退。君士坦丁国王艾辅律敦眼看部下无可撑持的败亡局面,吓得惊惶失措,弃甲曳兵,抱头鼠窜,一直奔向海滨,乘船逃窜。当此之时,穆斯林埋伏在海岸附近的人马,在宰相丹东指挥下,突然冲杀出来,从前方拦住敌人的去路,跟白赫拉睦率领追杀敌人的二万健儿互相呼应、配合,前后夹攻敌人。同时,穆斯林还开出一支部队袭击停泊海滨的船只。船中的敌人仓皇无路可逃,都跳在海里被淹死了。他们的船只,除二十艘趁机逃跑外,其余的全部投降。总计此次战役,基督教徒死伤十余万之众,战斗之激烈,是人们从来没见过的。穆斯林军中夺得的辎重、军火和各种物品不可胜数,单是战马,就有五万匹之多。这样的胜利是空前的,因此他们感到无比欢喜、快乐。
基督教徒吃了败仗,都向君士坦丁逃窜。先是决战之前,国王哈尔都补打败穆斯林的消息传到君士坦丁城中,左图·黛娃仙听到捷报,洋洋得意,喜不自胜,欣然说道:“我知道我儿罗马国王哈尔都补是战无不胜的,他向来不怕穆斯林,肯定是能保土安民的。”于是,她吩咐国王艾辅律敦下令装饰城郭,表示庆祝,并饮酒作乐,欢喜得了不得。正当他们得意忘形,乐不可支的时候,忽然报丧的乌鸦啼叫起来,给他们带来料想不到的噩耗,接着乘船逃跑的哈尔都补国王,带着残兵败将,狼狈地回到君士坦丁。
国王艾辅律敦赶到海滨,跟国王哈尔都补和他的残部见面,打听战况。他听了鲁戈大将阵亡的消息,和穆斯林战胜基督教徒的实况,这才恍然大悟,知道先前的捷报已经变成噩耗,认为这样的挫败是永无挽救的余地了。这对他来说,等于世界末日降临,因而伤心饮泣。同样,其余的人也同病相怜,为吃败仗而唉声叹气,痛哭流涕,情形非常凄惨、悲凉。
国王哈尔都补去到宫中,正式谒见国王艾辅律敦,把战争的经过详细叙述一遍,最后说:“先前穆斯林的败退是伪装的,他们是用欺骗战术对付我们的。我们的人马,除已经逃回来的外,其余的都牺牲了,你别再等待他们了。”
国王艾辅律敦听了国王哈尔都补的叙述,气得一头栽倒,昏迷不省人事。息了一会儿,他苏醒过来,自怨自艾地叹道:“也许是基督恼恨他们,这才使穆斯林来惩罚他们吧。”这时候,他们的大主教也忧心忡忡地赶到宫中慰问国王。他说道:“主上不必忧愁、苦恼,事情既然糟到这步田地,总是你们中有谁犯了基督戒律,所以才连累全体受罚。不过请你放心,我马上就在寺院里替你们念经、祷告,祈求基督保佑,让你们摆脱穆斯林部队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