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零一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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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瓦尔德·汗回答宰相提出的问题

国王赭理尔德听了宰相闪摩肃要考试太子,便号召国内德高望重的博学之士和杰出的哲学家前来参与试验。次日学者哲人应邀来到王宫门前,获得国王的允许,这才鱼贯而入。接着宰相闪摩肃驾临,吻了太子的手。太子站起来答礼,向宰相叩拜。宰相说道:“幼狮是不宜对其他野兽行叩拜礼的,这同光明不结合黑暗的道理正是一样。”太子说道:“幼狮见了国王的宰相,是该向他叩拜的。”他俩彼此说了应酬话,宰相才开始提出问题,说道:“告诉我吧。什么是绝对的永恒?他的两个世界所指的是什么?两个世界中的哪个是永恒的?”

太子回道:“绝对的永恒是指伟大、崇高的安拉而言,因为他是无始的第一,是无终的最末。他的两个世界所指的是今生和来世。所谓的永恒的世界,是指来世的幸福而言的。”

“你说的对,”闪摩肃说,“我同意你的见解。不过希望你告诉我:所谓两个世界指的是今生和来世这个道理,你是从哪儿知道的?”

“因为今生原是从无到有而被创造出来的,属于第一世界;可是它变化无常,一切事物经常更替、消亡,当中就人的行为来说,它要求一个赏善罚恶的结局,这就起着促使它重归消亡的作用。同第一世界对称,所以称来世为第二世界。”

“你说的对,我同意你的见解。”闪摩肃说,“不过希望你告诉我,所谓来世的幸福是两个世界中永恒的这个道理,你是从哪儿认识的?”

“我知道这个道理,是因为所谓的来世,它是永活的主宰替那班行为应得报酬者居住的屋子,它是永存不朽的。”

“告诉我吧:在今世中,什么人的行为最值得称羡?”

“行为最值得称羡的是那班宁选来世,不取今世者的人们。”

“谁是宁选来世而不取今世的人呢?”

“大凡知道自己是生活在中断的住宅中,知道自己的生命原是为了死亡才被创造的,知道死后要受清算的人,他们都是宁选来世而舍今世的。因为如果今世中有一个长生不老的人,那就不会有人舍今世而取来世了。”

“告诉我吧:没有今世,来世还存在不存在呢?”

“谁不经过今世,对他来说,就谈不上来世。不过你可以看到今世和人类以及人类最后归宿到其间的来世,这三者间的关系,可以打比喻说:所谓今世,它象一个官僚建筑一间供人临时住宿的狭小房屋,让人们住在其中,做指定的事情,并规定期限,还派人监管着。屋中的人,凡按指示办事的,到限期满时,监管者便放他走出狭屋,前往来世去受赏;凡不服从命令,不按指示做事的人,限期一到,就须离开狭屋,转移到来世去,经受应得的惩罚。而人在今世中的享受,恰象在狭屋中过活期间,吃了从屋顶裂缝中流下的蜂蜜;一尝到甜头,索性懒散下来,把指定该做的事扔在脑后,满足于微不足道的甜蜜,偏安于狭小、苦楚的现状,对来世的赏善罚恶,竟然明知故犯而不加考虑。至于那位监管者,他对任何人都是同样待遇的;凡属限期届满者,必得让他离开狭屋,转往来世去。众所周知,所谓的今世,它是一幢令人眼花缭乱的屋宇,在其中生存的时间固然短促,但在其中的人,如果因为享到一点甜蜜,就贪得无厌,醉心于有限的享受,而舍本逐末,那就落得吃亏、可悲的下场了,原因是他舍来世而取今生的缘故。只有不企图今生些许的享受,毅然舍弃今生,选择来世的人,才是真正的胜利者。”

“你所谈的今世和来世,我同意你的见解。”闪摩肃说,“我可是把今世和来世看成是人类的两个统治者,人对两者都非驯服不可,而两者却是极端相反的;这样一来,人就感到左右为难了。因为奴婢如果倾向于追求今世的生活,这就在来世给他的灵魂带来损害;如果埋头专为来世预备盘缠,这就给肉体造成危害,而没有一个使两个统治者都满意的办法。”

“处今世,一个人在生活方面如果有些成就,那末物质对他为来世的进取便是有力的鼓励和支持。我觉得今世和来世好象是两个国王,其中的一个是公道的,另一个是暴虐的。”
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宰相闪摩肃追问一句。

于是太子瓦尔德·汗便讲《两个国王的故事》作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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